玄月觀前。

恢弘大氣的道觀前,一個穿著灰袍的中年道士撲通的跪下來,緊緊抱緊了一個少女的腿,聲淚俱下:

“徒兒啊,你不要回家中繼承萬貫家財,為師舍不得你呀!”

南璃穿著普通羅裙,容貌算不上傾國傾城,卻是精致秀麗,眉眼清澈明亮,似是美玉散發著淡淡的華彩。

她拽了拽自己的腿,沒能拽動,沒好氣的說:“清虛道長,當初我來這落腳的時候,說好了只是做兼職,並不是當你徒弟。”

“我不管,你在玄月觀住下了,那就是我徒兒!”清虛哭得傷心,淚如雨下,“哎,半年前你被徐大嬸打得只剩下半條命,是為師救下了你,還將觀裡最後幾粒米煮了粥給你吃,沒想到,你今日竟如此無情無義......”

南璃嘴角抽了抽。

真正的楚南璃早已香消玉殞。

十年前,原主意外走丟,後被一農婦撿回家。

那徐大嬸不是什麼好人,對原主動輒打罵。

有一次只因兒子貪玩磕破了腦袋,徐大嬸將原主打得奄奄一息。

剛好清虛路過看不下去,就給了徐大嬸幾個銅板,將她救下,那時候,原主已經咽了氣,取而代之的是22世紀隱世的玄門最年輕的門主。

她天生一對靈瞳,算命看相、占蔔星像、觀風水、抓惡鬼樣樣在行,就連醫術也頗有造詣。

三日前楚家人尋來,驗明身份,要接她回京都的安陽侯府。

南璃伸手指著身後:“清虛道長,我早已報過恩了。道觀,祖師爺的金身,就連你這半年吃的米,都是用我賺的銀子置辦的。”

她為玄月觀打出了名堂,香客源源不絕,道觀的道士未來十年都不會餓肚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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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虛有點心虛的低垂下頭,轉念一想,又大聲說道:“沒錯,正因為你為玄月觀盡心盡力,所以為師才要好好照顧你。”

一旁的小道士也紅了眼,哽咽道:“師姐,聽說那楚家子嗣眾多,人員復雜,你現在都十四了,才將你尋回去,可見他們並不重視你。師父就是擔憂你,所以才不想你下山。”

南璃拍了拍小道士的腦袋:“放心吧,我能抓惡鬼,亦能治人心。”

見狀,清虛更加用力抱住她的腿:“徒兒啊,你要走可以,但你得留點東西讓為師防身。”

南璃無奈,給了清虛一個布囊:“裡面是我畫的各種符篆,夠你用三年了。”

清虛忘了哭,趕緊接過檢查一番。

厚厚的一疊,果真是什麼類型的符篆都有。

其中最厲害的天雷符,也有五六張。

“徒兒,就算如此,為師還是舍不得你啊。”說著,清虛一雙眼睛盯著她後背的桃木劍,臉上只寫了兩個字:想要。

南璃嘆了口氣,將桃木劍給了他。

隨後,清虛又盯著她腰間的小巧八卦鏡。

南璃一把抓緊了八卦鏡,“沒門,這個可是我廢了好大力氣才制成的。”

清虛又用袖子擦著眼淚,哭得稀裡嘩啦。

“可憐為師當初救你的時候,把粥都給你吃了,自己餓了兩天肚子。”

“行吧,給你給你。”南璃聽不得這些話,摘下了八卦鏡。

一面治惡鬼的鏡子而已,她再制便是了。

清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,就爬起來美滋滋看著手中寶物。

他擺擺手,咧開嘴角笑道:“徒兒,您慢走,有空回來畫符......不對,有空回來小住。”

就這樣,南璃下山的時候,連錢袋子都被清虛扒走,她是兩袖清風,一身輕松。

楚家的馬車早就山下等著了。

豪華馬車旁,站著一個翩翩公子,容貌俊俏,英姿挺拔。

正是她的二哥。

楚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,看見南璃下了山,就走過去不客氣的說道:“你怎來得這麼晚,天都快黑了。”

說著,他疲倦的打了個哈欠。

南璃打量著他,見他神色頹靡,眼圈發黑,不是縱欲過度,就是......

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。

“二哥,你這玉佩在吸食你的陽氣,你不可再佩戴。”她直接道明原因。

楚爍微愣,緊緊護著自己的玉佩:“我這可是智光大師給的,是開過光的,只會保佑我出入平安,逢凶化吉!你不要不懂裝懂!”

他這個妹妹在道觀住了小半年,莫不是真當自己是大師了?

南璃聳聳肩,“不信就算。”

她是看在他與原主血脈相連的情分上,才好意提醒的。

兄妹兩人分別乘坐不同的馬車,浩浩蕩蕩往京都駛去。

就算馬車再豪華,也是搖搖晃晃的。

南璃只能閉目養神。

與她靈魂契約的七星靈珠在穿越時意外掉落,靈珠離開了主人,靈力微弱,她只能探查到靈珠在京都的方位,並不能確定准確位置。

所以她此番願意回楚家,是為了有個落腳的地方,讓她可以慢慢尋找靈珠。

入了夜,車隊要在驛館落腳。

南璃坐了大半天的馬車,渾身散架,剛下了馬車,就聽見前頭馬車的張婆子驚慌失措的喊著:“二少爺斷氣了!”

車隊眾人一下子慌了,全都聚集過去。

張婆子大聲喊著:“大夫!快去找大夫!”

這麼快就斷氣了?

南璃總不能見死不救。

她沒有猶豫,徑直走了過去。

只見楚爍半躺在馬車上,臉上的黑霧比剛才更加嚴重,一點點蠶食著他的血紅陽氣,導致楚爍的面容更加青白,此刻毫無聲息。

“找大夫沒用。”南璃說罷,掏出一張符篆貼在他的額頭上。

隨後,再扯下楚爍腰間的玉佩。

張婆子阻止大喊:“六小姐這是干什麼,見二少爺出事了,就想順手偷拿東西?這可是二少爺最重視的玉佩!”

張婆子眼底閃過一抹厭惡。

在外頭長大的果然見錢眼開,一點規矩都不懂。

幾個侍衛圍了上來。

“他還有救,讓開。”南璃掀起眼瞼,冷聲說。

“六小姐,得罪了!”一個侍衛剛說完,伸手來搶。

南璃靈活側身躲過,直接將玉佩往馬車橫梁上一砸,玉佩頓時四分五裂!